在微弱光线的映照里,从缝隙里看去,离谙手中明晃晃的修罗刀上,掉落一滴鲜血。
郁昊然心里一惊:那是谁的血?!
他想去看看圣澜星君的身上是否有伤,却又担心离谙再次发动攻击。
你的真身竟是神兽夫诸。离谙似乎对圣澜星君的真身有些惊讶。
一方在明一方在暗。
郁昊然他们在等待离谙再次出现,烬魔剑已蠢蠢欲动。
难道我会傻到自投罗网?然而,缥缈的声音传来,再不见离谙的身影,我只是来告诉你们,不要做无谓的挣扎,反正都是饿鬼的食物。
十八层地狱出奇的安静。
郁昊然听着离谙的声音,判断着他所在的方向。
然而,悄无声息。
离谙的消失没有一点点声音。
郁昊然他们等了一会儿,确定离谙已经离开了这里:翰林,你怎么样?
他揽着圣澜星君的腰,关切道:伤到哪儿了?我看看。
缓缓的摊开手掌,圣澜星君舒展开眉头:一点轻伤,不打紧。
手掌中,一道刀痕自虎口开始,利索的斜切向手腕,险些将半个手掌都切了下来。
鲜血从伤口处慢慢的溢出来,一颗颗血珠刺痛着郁昊然的眼睛:什么不打紧?!骨头都险些露出来了!
他嗔怪的瞪圣澜星君一眼,握住他的手掌,口中念念有词。
可是手中的温热一直不停的传来,鲜血一滴滴落下来,刺耳痛心。
睁开眼,地上已是一片鲜红。
修罗刀的伤口,不是术法能治愈的。阎罗大帝提醒,要黄泉的彼岸花、火海的石灰、三生石边痴心等待的一缕幽魂,加上忘川河的阴水熬制一碗汤服下,才会好。
血流的越来越快。
郁昊然有些心慌,撕下自己的一片衣角给圣澜星君包扎好伤口:可我们怎么出去?
这修罗之门,有阎罗大帝的掌印才能打开。瞧着自己枯槁的手,阎罗大帝声音空洞,帝君也可以用烬魔剑打开。
但恐怕会折损烬魔剑里的魂魄。
这期间,朱朱关切的在圣澜星君身边跳来跳去。见帮不上什么忙,便又围着那四个石柱上蹿下跳。
郁昊然和圣澜星君一起坐下来,想办法打开修罗之门:要不然,我就用雷击
不可以。圣澜星君拽着他的袖子,让郁昊然老老实实的坐在自己身边,一贯平和的眼眸竟鲜见的深邃:到时腹背受敌,护不住人间,也护不住天界。
要不然,用我的血试试解开捆仙索吧?安静了半晌之后,朱朱突发奇想:都是神兽,说不定血能相容呢?
那就试试吧,也没什么损失。这里灯火通明,可也无聊的紧。闷坐了半晌,郁昊然立马来了精神,站起来快步走向朱朱。
在这关键时刻,朱朱也不怕疼了,也不怕鬼了,咬破自己的手指,跳上去抹在雕像上。
什么反应都没有。
即使朱朱把毕方鸟头上的一撮羽毛染得鲜红,捆仙索并没有任何动静。
看来不行。垂头丧气的下来,朱朱坐在石柱下叹气。
用我的血看看。郁昊然自告奋勇,不等圣澜星君说话,便自顾自的用烬魔剑割破了手。
鲜血滴落在神兽的雕像上,还是没有动静。
我们再想想办法。安慰失落的朱朱和郁昊然,圣澜星君伸手去抚摸雕像上的毕方,几千年了,没想到能在这里看见几位哥哥。
倒是有些想他们。
染着鲜血的手掌触碰到毕方的雕像,它的眼睛忽然变得鲜活起来,捆仙索动了动,嗖的一下飞回来,盘踞在了石柱上。
它动了!朱朱激动的大喊:捆仙索收回了!!
阎罗大帝手一直不停地哆嗦,回头看着圣澜星君。
郁昊然和圣澜星君面面相觑,都觉得不可思议。
圣澜星君又把带血的那只手放在有着相柳雕像的那根石柱上,另一根捆仙索也收了回来。
不敢相信的圣澜星君相继让四根捆仙索都收了回来。
不一会儿,四根石柱上的绳索突然绞在一起,迅速的旋转之后,变成了一根柔软的缎带,盘在了圣澜星君的腰间。
捆仙索居然认了你做主人?伸展着手脚,阎罗大帝更是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了:我方才听你叫雕像上的四大神兽哥哥你和他们有什么关系?
确切的说,你的身上怎么会有四大神兽的血?
郁昊然也很好奇。
从前他就想问圣澜星君是怎么认识九尾狐他们,只是很多次,阴差阳错都没能问出口。
后来,他也就忘了,更不想细究那些让圣澜星君伤怀的过往。
可是在这里,看到捆仙索自主盘在了圣澜星君的腰间,郁昊然忽然想起千年之前那场诸神之战。
蓝深他们为了保护夫诸,甘愿牺牲自己。
他感动于他们的情谊,但从未细想为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