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年顾敬值守远火二局,从没有出过疏漏,忠诚自没问题,朱元璋信得过。
上了辇车,落下帘子。
朱元璋目光冰冷,拿起一本奏折,沉声道:“小子,为了这个局朕都给你跑腿了,若是你错了,可不是一顿板子的事了!”
船坞。
萧成推开门走了进去,看着仰着头一动不动的顾正臣,顺着顾正臣的目光看去,看到了一张蛛网。
顾正臣背负双手:“格物学院封闭了吧?”
萧成回道:“陛下亲自去了一趟,以皇子成绩不好为由,让其留在格物学院进修补习课业,动作很是突然,毫无征兆,只有最后离开学院的一批弟子听闻了缘由,通过他们的口,消息已经传了出去。”
顾正臣思忖了下:“从目前来看,一切都是那么自然,不会引起什么人多想。司马任那里,全都潜入到位了吧?”
萧成回道:“全都顺利潜藏好了。”
顾正臣走向桌案,桌上摆着一副棋盘,伸手拿出棋罐里的黑子,轻声道:“信国公在龙江军士里挑出了赵诚,并准备带至太仓州的水师总营。若是赵诚也是对方的人,或者说赵仇就在附近潜藏行踪,那对方一定听闻了这个消息。现在,赵诚回到江浦了吧?”
萧成回道:“昨日回到了江浦。”
啪!
棋子落下。
顾正臣凝眸道:“由中军都督府出面,以赵诚行贿将校,考核造假为由,抓赵仇至公署内,交断事审问,并提审其家眷。”
萧成看了一眼棋盘,皱了皱眉头,问道:“这罪名,哪来?”
顾正臣呵呵笑道:“龙江千户守御所里面不是也有信访司,丢一封信进去,提级办案。”
萧成抬手:“你这是连中军都督府也蒙在鼓里,后面收手时,你能全身而退吗?”
顾正臣知道这样做不合规,也不合适,但还是坚定地说:“这起案件不同往日,用寻常的法子很难勘破。现在赵仇是我们唯一能抓到的线索,这个人消失了,但他的家眷留了下来,这是我们能抓到的唯一机会,也是可以用来试探——”
“试探什么?”
萧成问道。
顾正臣摇了摇头,吩咐道:“办事吧。”
萧成领命离开。
严桑桑端着茶碗走了过来,递给顾正臣:“夫君有几成把握?”
顾正臣闻了闻茶香:“现在就赌一把,赌暗中的人,到底是在格物学院之内,还是在格物学院之外!不管是在内还是在外,这一次两张网下去,总不至于小鱼小虾也捞不到吧?”
“除非赵仇不是他们的人,且这个人是真的死了。否则,我相信这一次动作不会毫无收获。”
严桑桑轻盈笑道:“那妾身祝愿夫君可以得偿所愿。”
江浦,赵家。
赵诚站在后院练习刀法,进时凌厉霸道,退时迅猛毫不犹豫,一套刀法下来,让赵信看得连连拍手。
收刀而立。
赵诚对走过来的弟弟赵信道:“这一套刀法虽然不适合战场冲阵杀敌,却很适合单打独斗,若是有朝一日遇到强敌时,进则可死搏,退则能生离。”
赵信羡慕不已:“虽说我跟着父亲习武多年,可总归少了几分凌厉与杀气。倒是大哥,这份本事——不像是军中操练出来的。”
赵诚呵了声:“怎么,想说我杀过人?我知道你有些疑惑,但父亲没有告诉你的事,我自然不会告诉你。”
赵信抓起赵诚手中的刀,骤然抽出了一截,轻声道:“父亲走了,可我总感觉,父亲不在棺材里。大哥,你有没有这种感觉?”
赵诚凝眸,抬手将刀夺下:“父亲不在,这个家就靠你来撑着了,我要前往水师总营了,若是有朝一日成为船长,兴许——父亲没告诉你的事,我会告诉你。”
赵信刚想说什么,就看到了管家赵坡急匆匆走了过来。
赵坡脸色甚至凝重,急切地看着赵诚:“收到消息,中军都督府的人渡过了长江,突然在江浦上岸,说要抓你。”
“抓我?”
赵诚一脸茫然:“为何?”
赵坡摇头:“不清楚,没有任何征兆。”
赵信咬牙道:“大哥,你先走,我拦住他们!”
赵诚看了一眼意气用事的弟弟,摇了摇头:“走去哪里,若他们是来抓我,我只能在这里等着他们,一旦走了,你们都逃脱不了!”
赵信跺脚:“难不成让束手就擒?”
赵诚将刀递给赵信,肃然道:“你记住了,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