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紧张地问阿婆有何打算,她却冷笑一声,那笑声让我心头一紧。阿婆接着说:“如果这点小把戏就能让我退缩,那我这几十年岂不是白活了?”
阿婆轻轻放下袖子,掩住了那痕迹,嘴里念叨着:“我这边还好,主要是得照顾你。万一那东西不高兴了,咱们俩可都吃不了兜着走。”话说到一半,她眼神忽然迷离,似乎想起了什么,却又不继续说。
我急得直跳脚,追问阿婆:“然后呢?然后呢?”阿婆斜了我一眼,笑:“应该不会对你怎么样,不然早就有动作了。”
话题到此打住,阿婆似乎也并非完全确定。她接着说:“那两个假人的事情算是摆平了。”我半信半疑地问:“这就解决了?”阿婆点头,却又道:“解决了假人,可咱家的事还没完。”她瞥了地上的碗一眼,摇头叹道:“这局面,我看还没看穿,那两个假人和咱家的麻烦,恐怕不是一码事。”
阿婆边摇头边说:“起初啊,我还以为这些都是串通一气呢。不过昨晚的事,嘿,看来是有人暗中使了巧劲,不然你怎么可能那么顺当就成功了?”她眯起眼睛,接着说:“我看这事,无外乎两种可能。一是有人偷偷帮你,但这似乎不太可能;二是嘛,这些家伙为了自己的好处,哪能容忍别人来分一杯羹?我更偏向于第二种,这里头肯定有啥大计划,只是还没到露面的时候。”
她顿了顿,接着说:“目前我能看透的也就这么多,话呢,也只敢说到这儿。眼前咱们有更要紧的事,得赶紧帮苦师傅把魂儿招回来。”我提起在小树林里可能遇见了苦师傅的失魂,阿婆眼睛一亮,瞥了儿媳妇一眼,又转过头来看着我:“苦师傅的魂儿在那儿晃荡啥呢?听你一说那两个假人在那儿,我还真吃了一惊。”虽然惊讶,阿婆却没透露更多,只建议道:“我不方便去看苦师傅,你不一样,能在警局自由来去,不如就去看看他,或许能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。”
阿婆和苦师傅之间,总有点儿避而不见的尴尬气氛,按理说,他们可是亲属关系,警方也没理由阻止他们见面。我忍不住好奇,开口问阿婆这其中的缘由,她却笑着夸我思维独特,不同于常人。
阿婆递给我一个用黄、白、红纸剪成的精致小纸人,上面还画着奇异的符号。她悄声告诉我,得找个没人的时候,把这个小纸人放到苦师傅身上。我疑惑地问这是何用意,阿婆眨眨眼,说这可是保苦师傅平安的宝贝,能阻挡那些不干净的东西靠近。
我提及先前我们已经烧掉了那些诡异之物,阿婆却故作神秘地说:“去了你就明白了。”原来,阿婆原先以为那些东西和我家的东西是一伙的,现在看来并非如此。这就意味着,苦师傅身上还有其他东西作祟。阿婆猜测,那东西应该是背在苦师傅身上的,而她给我的这个纸人,正是用来替换那东西的。
我听得心里直发毛,脑海里又浮现出昨晚纸人压在胸口的诡异触感。阿婆猜测,那纸人八成只是亦步亦趋地跟着苦师傅,并没有真的碰他。它之所以不敢靠近,八成是怕了苦师傅,或者是忌讳他身上的某样宝贝。瞧瞧苦师傅手腕上的警告痕迹,那玩意儿肯定和门后的东西脱不了干系。
阿婆一指门后,我只见一碗和几炷香,别的啥也没瞧见。可我的目光就是离不开那儿,心里清楚,那是我从七楼辛苦搬回来的宝贝。想起那间烧掉的纸人,还有醒来时满屋子的纸人,有时候,我甚至觉得它们不是纸,而是活生生的人。每当这个念头冒出来,我就吓得不敢再往下想,那种恐惧,如同潮水般汹涌,仿佛随时能把我淹没。
阿婆笑眯眯地挥挥手,把案台给清理了个干净,儿媳妇手脚麻利,把碗扣一个接一个整理起来。阿婆语气轻松地说:“你就踏踏实实在屋里呆着,偶尔撞见些怪事,不过是小打小闹,不用怕。不过嘛,身上要是多了什么奇怪的记号,可得长点心眼,那可是有东西在悄悄接近你呢。”
她收拾好东西,笑呵呵地说:“有空我还会来找你,苦师傅那事儿,还得劳你大驾。”我摆摆手,不在意地说:“哎呀,苦师傅的事,我义不容辞。都是因为我才惹来的麻烦,帮忙是应该的。”
阿婆和她儿媳一同离去,临走前还不忘叮嘱:“记得放两杯水在茶几上,满了就行,别动它。最近嘛,镜子就别照了,尤其是卫生间的,拿东西遮遮。照我说的做,保准你能发现点儿什么。”说罢,两人身影渐渐远去,留下我一个人在那儿,好奇心被勾得老高。
阿婆那神秘的笑容,似乎藏着不少秘密,却不肯直截了当地告诉我。她刚离开不久,郭君的电话就追了过来,询问我是否空闲,能否抽空到警局帮个忙。我好奇地问有何要事,他这才提起苦师傅,说苦师傅今天的举止颇为诡异,希望我能过去瞧个究竟。
我这才恍然大悟,原来我已经是警局的临时灵异顾问了。阿婆的一番话让我鼓起勇气,决定接下这个任务。之前的恐惧渐渐消散,如今对这类事情已是小菜一碟。